午餐准备了一个肥而不腻的红烧肘子，秦晓晓吃得满嘴是油。她倒是一点都不优雅，抛弃了筷子，直接上手就抓。
初一宠溺地站在身旁，偶尔用手帕帮她擦擦嘴，也不取笑她。
总觉得如果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，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养母，秦暮雪倒是会变成甩手掌柜。没办法，毕竟作为一城之主，秦暮雪的日子可不算太悠闲。
十五只是看着，姐姐在场的时候，她显得更加拘谨，像是被上了一层封印。
“好啦，吃得饱饱的！是不是就能去那个捉鸟亭了？”秦晓晓迫不及待地问道。
初一认真地纠正道：“那是揽雀亭，主人亲自为其题的名字。小主在我们面前说说就罢了，若让主人听了去，准是要被责罚的。”
“噢，原来这是秦姐姐取的名字啊，真好听！一听就知道很有文化，哎，可惜我就没这么聪明。”
即便人不在场，秦晓晓也要溜须拍马。人在屋檐下嘛，不得不低头。这事若落在妖族，别说到明天了，今晚之前就得把这名字给她改成“捉鸟亭”。
也不知道有什么雀儿好揽的，就北境这刮骨钢刀一样的寒风，小麻雀早都南迁了，姜太公钓鱼都好歹选个有鱼的地方。
————秦晓晓转移地点中————
今天的北风刮得尤为强烈，身上但凡少点斤两，就有可能原地起飞。秦晓晓抓着十五的衣袖，大半个身子躲在后面，让好姐姐为她挡下风。
“十五姐姐，不好意思呀……”
秦晓晓羞涩地笑着，就在刚才她一不小心，便撞在了十五那蜜桃般的臀儿上。她可以解释啊，真的是风太大，弄得她有点晕头转向，步子都迈不好了。
十五没有说什么，但仅是用手抚了下衣摆的动作，便能看出她对这行为还有些抵触。若是寻常登徒子，早在碰到她前就被一剑斩了，也就秦晓晓有这特权。
走进院子中，呼啸的凛冽北风却是突然哑火，甚至连湖面上都没泛起多少波澜，一副平静祥和之感。
秦暮雪还是一样的姿势，坐在同样的位置上，静静地饮茶。今天似乎是换了茶叶，秦晓晓闻这飘来的香味就有些不一样了，要更偏苦涩。
“秦姐姐，我来啦！”秦晓晓就像乳燕归巢，小跑着朝亭子奔去。
什么初一和十五，在马上就能学到手的绝世功法面前，都可以抛之脑后。秦暮雪若是肯倾囊相授，那她就是换个师傅都不介意。
最多私下里再跟朱月商量下，她到时候也教朱月几手，师徒俩一起得益。
秦暮雪缓缓挪来目光，就在对视的一瞬间，秦晓晓的身子一僵，仿若置身冰天雪地。手脚不自觉地都冰凉起来，下意识便想提起一口灵力。
不过思绪还未完全停滞，她马上控制住本能的反应，打着哆嗦，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。
“秦姐姐……冷。”
寒意逐渐散去，秦暮雪从超然物外的状态中回过神来，朝她微微一笑。一旁的初一和十五都有点紧张，但在主人的面前，她们可不能出手援助秦晓晓。
身份要弄清楚，她们可不是秦晓晓的贴身侍女，只是暂任而已。况且秦暮雪也没有要故意伤害的念头，只是无意之举。
毕竟到她这等境界，举手投足便与天地大道相契合，堪称是能以人力制造天地之变化。别说是一小只秦晓晓了，就算妖帝的通天手臂，她说冻也就冻了。
秦暮雪称赞道：“朱月似乎教了你一门不俗的功法。”
“这样吗？我也不知道哎。”
秦晓晓敷衍地笑了一下，虽只有一瞬间，但还是被秦暮雪捕捉到了她的灵力流转。在两人境界相差如云泥之别的情况下，她都可以吞下一部分寒意转为灵气滋补自己，岂止是不俗啊。
秦晓晓心里也有些后怕，要是功法的运转再强烈一点，她的小狼尾巴都要露出来了。这可怎么解释？府上的伙食太好了，才两天就把她养得返祖了？
秦暮雪品着茶，说道：“我所修行的功法，你多半是掌握不了，就不传授了。晓晓，你能接受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！秦姐姐教什么，我就学什么，全听你的。”秦晓晓点头如捣蒜。
太上忘情的道法，不学也罢！秦晓晓现在走得可是双修证道的路子，怎可能放弃一众对她来说像是金山宝库一样的大姐姐们？
“剑，你会用吗？”秦暮雪问道。
“不是很会，师傅稍微教过一点。”
秦晓晓并不拘泥于兵器种类，就算是一把板凳，能杀人她就肯用。具体来说是十八般兵器都耍得来，主要还是凭一双拳头——妖族就是牙齿尖，爪子利。
秦暮雪放下茶盏，说道：“初一，把你的剑给她。”
“是。”
初一伸手一拍，寒光如冰瀑涌现，长剑在刹那之间出鞘，静静地悬在秦晓晓的身前。剑身通体如冰晶，还未伸手，就能感受到直往骨子里钻的寒气。要是拿着它练剑，手指都会被冻在上面。
秦晓晓的眼神在秦暮雪和初一之间游离着，一咬牙，运作功法握住剑柄。入体的寒气被转变成灵气，缓解着掌中的疼痛。
这是在故意考验她，若连握剑的本事都没有，那就不配学功夫了。初一表面温和，实际上跟秦暮雪早已串通好。
而秦暮雪竟是一位严师，这倒是出乎意料。还以为她是外冷内热的类型，真是被她的“关爱”给迷惑了心智。
秦晓晓喜不自禁地笑着，说道：“初一姐姐，好剑呀！秦姐姐，你的剑呢，我也好想看看。”
她可是个坏胚子，闷声不响吃了点亏，总得想法子报复一下。
“还未到时候。”秦暮雪冷漠地答道。
她右手五指虚空一抓，从池塘边飞来一根鱼竿，落入她的手中。这根鱼竿无勾无线，看起来只能表演虚空垂钓。
其他人不能在秦暮雪养的鱼塘里钓鱼，但没说她自己不可以，闲暇时还能摆个架势图图乐子。
秦晓晓不免有些遗憾，素来听闻秦暮雪有一柄绝世宝剑，早就想开开眼界了。用这一根破杆子，吓唬谁呢，还不如来根打狗棒。
“看好了。”
秦晓晓瞪大了眼睛，只见得那根平平无奇的鱼竿一甩，震颤之声如龙吟九霄。
院中忽地落下纷纷大雪，六出冰花滚似绵。
秦晓晓不敢动，这哪是雪花啊——每一朵雪花，就是一道剑气！
这是杀人的雪！
秦暮雪，剑、道双绝，可夺天下魁首。
名不虚传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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